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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“妖魔化”的上海人(一)
2010-04-28 [关闭]

  上海人3.0

  2010年是上海世博年,也是上海向3.0时代迈进的关键年份。

  建国后的上海,经历了三次蜕变:

  上海1.0时代,作为共和国的长子,上海人克勤克俭,一度曾贡献了全国财政收入的六分之一,在往日辉煌的映照下,上海和上海人的脚步也日益沉重。

  上海2.0时代,改革开放后的上海经济飞速发展,同时伴生的还有物欲至上。房价飙升、股票蹦极……上海的屋檐下,汇集着梦想、成功、财富以及不安与焦虑。

  上海3.0时代,人们期待着:城市让生活更美好。这意味着,生活在上海的人彼此微笑,每个人都有归属感,上海更加热情、更加包容,成为大气、有活力、真正宜居的国际化都市。而这份城市的荣耀,将属于上海人、新上海人。

  上海是平的

  上海世博会已经进入了最后倒计时。在世博会的聚光灯下,上海与上海人,同时站在了世界舞台的中央。对于上海3.0时代而言,拥有新价值观的“新 上海人”,将面临着平等的机遇,享受平等的权利,成长为气氛平和的都市里,一个心态平衡的群体

  “上海对我来说,是一个必须要经历的过程,是一片热土,每次从外地归来的飞机一落地,我就提醒自己,这是片值得我奋斗的热土。10年了,我每天 早上醒来都如此提醒我自己。”上海艾肯品牌策划公司总经理王启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。19997月,新疆人王启从广州来到上海,结婚、生子、创业, 从此成为“新上海人”。他越来越感受到人在上海的便利,诸如不需要太多的社会关系,办理对公业务时候非常高效,开办公司、缴税、办理劳保等,方便快捷。

  全球化时代的上海人

  “曾祖父母辈开始,祖父母,父母,本人,全部生在上海的,是上海人。”

  “父母都出生在上海或解放前到上海学生意,解放后我国第一次统计人口,并开始登记发放户口簿,开始户籍管理制度,然后,生活在上海并繁衍下一代,现在身份证是3101 开头的是上海人。”

  “改革开放以来,许多外籍省市和农村人员到上海打工,支援大上海的现代化建设,已在上海落户的均为新上海人。”

  这曾是一个网民对于上海人和“新上海人”壁垒森严的定义。而早在2007年,上海平均每3个人中就已有1个是“新上海人”,他们可能来自安徽、山东,但也可能来自韩国、美国,可能是黄种人,也可能是白种人、黑种人。上世纪90年代以来,上海人的成分更加复杂起来,更趋于国际化。大量外来人口,包括数以十万计的台商和外籍人士涌入,正稀释和改变着上海人的整体印记。

  一个与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紧密相联的“新上海人”群落,在上海转向3.0时代的蜕变中,越来越频繁地浮出水面,使得上海人的界定发生了颠覆性的变 化。

  上海外企白领冯蔚更看重的是居住年限,她觉得在上海生活五年以上,逐渐适应了当地的文化和习俗,就算是上海人了。

  上海财经大学教授干春晖觉得,虽然普通话在上海被越来越多地使用,但判定一个人算不算上海人,还是要看他是否熟练掌握上海话。“你看,现在普通话越来越普及了,但是在骂人或数钱的时候,一个人要是用上海话,那就说明这是他的母语。”

  知名民营书商路金波则认为,能适应上海的文化并在此自如生活的,都算是上海人。他清楚记得自己从北京到上海的时间,2000911 日,“911事件”一年之前。他从此成了新一代上海寻梦人,很快完成了从文化人到文化商人的角色转换,也适应了这座城市。路金波说自己对有关“上海人”的争议一直不是很敏感。周围接触的外地人、上海人、外国人的比例,早期是442,现在差不多是631了,但大家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。

  上海交通大学全球传播研究院副院长王昊青的观点是,在上海出生并成长,就应该算作上海人了。不过,她也有自己的疑惑:自己的儿子已经上初二了,像他的同学们一样,不大会用上海话流利地表达,这让王昊青很着急:“要是连语言都丢了,还有什么上海人的特征?”

  周立波则认为上海话永远不会消失,特别是他的海派清口正被更多的上海人所熟悉,很多孩子看了他的表演以后都开始学说上海话了。不过,鉴于孩子们在学校上课时都不许说上海话,周立波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:“我对这个还是比较有看法的,同学之间还是应该讲方言,一个地方方言的消失,意 味着地方文化的消失,这是很可怕的。”

  假若3.0时代来临

  “上海是我去过的,市民们最不喜欢微笑的城市,甚至比香港还要少。上海人不喜欢微笑。我希望上海人能有更多的微笑。”上海艾肯品牌策划公司总经理王启谈到自己对上海3.0时代的期望。他至今还记得一个朋友许久以前的比喻:“我把上海的可以捡到的金子捡到手后,会像扔香蕉皮一样,抛弃这个城市。” 而如今,上海是过渡的心理虽然没有彻底消失,但是得到了部分的缓解。

  《上海人底色开始渐变, 1900万人为世博会移风易俗》,这是2010年岁初,各媒体关于世博大规模报道中的一个标题。

  随着上海世博会的临近,一场与国际社会文明接轨,从上海大街小巷里发起的消灭“睡衣党”的战争,开展得如火如荼,距离世博会馆不远的小区挂出了 “睡衣睡裤不出门,做个世博文明人”的标语。虽然有关的争议也持续不断,但这丝毫不能够影响上海人严肃认真打击穿睡衣上街等“陋俗”的热情。银行、电信等 窗口行业,“不说普通话”“态度傲慢”等“陋习”,也几乎会第一时间内被舆论监督曝光。

  上海当然不会一夜之间脱胎换骨,但是一个越来越文明、亲切的上海,将是通向美好生活的第一步。“上海已经接纳了很多。”从上海到美国定居的网友飞燕称赞,她此前曾表示:“我对上海没有感情。好像一场恋爱,遇到美丽精明的对手,时间花了,没有动心。”

  而变化了的,不仅仅是习惯。上海文化学者李天纲一直在强调不同族群间的融合,他强调:“这个‘新上海人’不是指新进入上海的人,它是一个文化概念,如果我们能在这个城市共同体找到一些独特的精神特质,形成一种价值观,如果我们大家又都能对此产生认同,那么我们都可以被称为‘新上海人’。”

  走向上海3.0时代,有着新价值观的“新上海人”,作为一个公民群体正逐渐展示出自己的力量,丰富着既往的“上海人”概念。比如数以百计的上海市民曾走出家门,为了抗议磁悬浮项目而多次进行温和的“集体散步”,不乏理性,但又表现出对自身利益的维护,预示着其强烈的公共意识的觉醒。

  上海交通大学全球传播研究院副院长王昊青则发现,自己所在的小区,居民们参与公共事务的热情较之以往明显增强,“以往的业委会选举基本没人过问,现在大家都积极参与。”

  

  上海艾肯品牌策划公司总经理王启认为,“新上海人”最需要改变的是“不关心政治、不关心上海人、不热爱这个城市”。具体到他自己,他希望,假若上海3.0时代真的来临,自己的事业能更好一些,会生活得更好一些,希望能够影响到其他人和企业,同时带动和改善身边的同事及其家庭现状,为上海的成长留下自己的脚印。

   被“妖魔化”的上海人

  世博会是传播中国的契机,也是改善上海形象的良机。上海人正在悄然改变,而外界对上海人的印象却几乎原地踏步。当下中国,最著名、最持久的地域歧视,不是针对河南人、北京人、广东人或东北人,而是针对上海人

  长期以来,上海在作为奇迹的同时,某种程度上也被当作笑柄。上海交通大学全球传播研究院副院长王昊青觉得,她从小生活的这座城市一直陷于角色错位。

  早在计划经济时代,那些去过“大上海”的国人大多有这样的经历:像搬运工一样扛回大大小小的日用品,顺便捎回的,是对上海人的矜持、排外、自以为是的抱怨。

  海派女作家程乃珊告诉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,她一直不明白,“上海人负担着全国1/6的税额,然后人均只住着两个平方(),为何外地人对上海人心存偏见?”

  1990年,电视连续剧《渴望》在全国尤其北中国曾达到万人空巷的热度,而上海人对此却极其不买账,因为剧中唯一一个反面人物,就是以上海男人的形象塑造的,而且名字就叫王沪生。

  若干年后,《渴望》的制作人郑晓龙接受采访,说起这部电视剧的创作缘起——当年跟王朔等几个朋友呆在一块儿“捏故事”,在王朔的主导下,刘慧芳这个人物出现了,集中国妇女所有传统美德于一身,女主角得有男的陪衬吧,于是宋大成这个好人和王沪生这个坏人就出现了。起名字的时候,大家说,“这坏人可 不能是北京人”,于是,就叫王沪生了。

  扮演王沪生的演员孙松说,自己演完这个角色后一度处境很尴尬。“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,在火车上都会被阿姨边打边骂。当年我在上海演出时,偌大的体育馆没有人为我鼓掌。”

  自《渴望》之后,影视剧、春晚小品等场合出现的上海人形象,也多为自私自利、斤斤计较一类的典型。上海社科院副研究员张结海曾以热播的电视剧《潜伏》为例,其中一个情节是行动队队长马奎的上海太太给客人吃发霉的点心。他觉得这也属于对上海人的刻板印象,他的观点很快被媒体以“学者指《潜伏》丑 化上海人”一类的火辣标题刊发,引起新一轮的热议。

  发生在上海青年刘翔身上的故事值得玩味。当刘翔横空出世,并成功塑造出一个偶像形象,公众不觉得他是典型的上海人,反而认为他是“异类”;当北京奥运会上刘翔黯然退赛,被许多人视为“怯懦的逃兵”,一种很有市场的评价又风行起来:到底是上海人啊。

  上海不高兴

  被“妖魔化”的上海人,大多一笑置之,只是某些时候的某些人群,会有烦躁和不理性突然爆发出来,并多次激化成网络热点事件。

  在一次访谈节目中,上海财经大学世博经济研究院院长陈信康教授援引有关调查数据,认为上海人素质偏低,与国际化大都市形象不符,部分市民排外现象严重。他不曾想到,自己的发言在网络上引发一些上海人的愤慨,声讨甚至谩骂滔滔袭来。

  无妄之灾也降临到上海文化商人李大伟的头顶。他不断接到陌生人的电话,“基本就没停过”,其中绝大多数开口就是谩骂。李大伟有点晕头转向,后来才搞明白,《新民晚报》社区版重新刊发了他四年前的一篇专栏文章,题目是《新英雄闯荡上海滩,不限户籍个个精英》,文中如下一段话激怒了一些上海人:“新 上海人,浦东密集度最高,办公大楼里最多。到浦东,尤其是陆家嘴,都说普通话,说上海话是没有文化的表现,有点像美国土著红种人。”

  有人致电报社和宣传部门抗议,有人直接在网络上回击,《新民晚报》所属的论坛也曾遭受恶意攻击,而当事作者和编辑更是被“人肉搜索”。

  从小在上海出生、长大的李大伟有点诧异,他没有想到骂他的人大多数不是老上海人,而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,许多人的上海话也说得并不地道。

  那篇文章被缩编到报纸上,又被摘取到网络上,不断被断章取义,最后直接称了一句“说上海话是没文化的表现”,这让某些人心中积郁的怨气找到了发泄的出口。“年轻人一看到那句被放大的话,立即热血沸腾,有的没有搞清前因后果,就开口大骂。”

  李大伟经营着一家很有名的茶馆,“上海话事件”中,他很担心发生过激行为,比如有人上门闹事。但事实表明,他多虑了,那些谩骂者不过只是躲在暗处发泄一下。“上海话”事件最直接的影响发生在当值见习编辑小姐身上,因为某些官员也对这一事件表示震怒,致使小姐被调离原来的岗位。

  一位网友的评论对此现象感到诧异,开埠以来海纳百川的上海,怎么连一句调侃都承担不起?他觉得“上海话赢了,上海输了”。

  最近的一次关于“歧视上海”与“上海歧视”的著名公共事件,发生在20091223日早晨,上海电台动感101《音乐早餐》直播中,主持人 晓君和小畅在播放音乐间隙用上海话调侃。一名听众发来短信称“求你们不要说上海话了,我讨厌你们上海人”。晓君在节目中回应:“??这位听众,请你以一种 团成一个团的姿势,然后,慢慢地以比较圆润的方式,离开这座让你讨厌的城市,或者讨厌的人的周围。”

  地域歧视背后的社会心理

  为什么中国人热衷于地域间的歧视、丑化?

  文化学者易中天把地域歧视看作经济、文化差异造成的误会。他举例说,北方人请客,摆一桌子,不把你灌醉不罢休,这在南方人看来是虚伪和摆谱儿。相反,在上海吃饭,北方人觉得就那么一点点菜,觉得你怎么这么小气呢。大家都认为自己很实在,对方很虚伪。

  易中天的观点是,不同区域的人要遵循“和而不同”的古训,客观、冷静、理智、平和地对待地域文化问题。

  上海大学教授朱学勤把地域歧视的主因归结为地区发展的不平衡。“地区性歧视在人类社会生活中普遍存在,并不植根于知识分子容易想到的文化‘基因’或‘国民性’问题,而是植根于人性的普遍弱点,这一弱点的起伏消长,是与社会发展不平衡联系在一起的。”

  作为主攻社会心理学的研究者,上海社科院副研究员张结海试图在此层面寻找答案——

  从心理学的角度,歧视本身是带有自卑感的,一个对自己没信心的人,才更容易在潜意识里寻找、放大、嘲弄别人的“弱点”,以此体现“优越感”,获得某种心理补偿。“请注意,在心理学上,自卑的反义词不是自傲,而是平和。”

  学者余秋雨也认为,上海人的自傲是弱者心态。“真正的强者也有一份自傲,但是有恃无恐的精神力量使他们变得大方而豁达,不会只在生活方式,言谈举止上自我陶醉,冷眼看人。”

  歧视他人的人,之所以眼中满是别人的缺点,恰恰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需要借此求得自己的心理平衡。这也符合心理学上的一个著名论断:我们看到的,其实是我们想看到的。

  张结海说,在中国,人们往往没有意识到,公然的歧视已经涉嫌违法。在美国,白人对其他有色人种尤其是黑人至今仍有偏见,但是,没有人敢于在公开场合表达针对某一族群的攻击,因为这就要被贴上种族歧视的标签,并要承担法律责任。

  中国的情况就很可怕了,文艺作品和公共空间不仅充满各种地域奚落,甚至不乏对残疾人、病人等弱势群体的嘲笑,张结海对此的评价是,中国人“不但歧视,而且敢于歧视”。

  上海榜样

  新的城市价值链中,积极的上海力量成为上海3.0时代发展的原动力

  接到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的电话,王昊青问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你们(打算)怎么写我们上海人?是赞美上海人呢,还是让上海人‘下地狱’呢?”

  “我们希望尽可能公正地写。”

  “那就是‘下地狱’喽。”因为与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熟识,王昊青这句话带有半开玩笑的意味。不过很显然,在这个上海女子的印象中,来自外界的对上海人的赞美少之有少。

  王昊青是上海交通大学全球传播研究院的副院长,目前还担任世博会上海馆的策划总监,其职责所系,是通过上海馆对外传播上海的形象和理念。上海的责任是示范价值。

  王昊青说,想理解上海,看看石库门这种本地特有的建筑吧,它既不是中国的,也不是西洋的,真正是中西结合。上海这座城市,也是如此。

  包括易中天、余秋雨在内的多位学者都曾指出,中国其他地域对上海的批评与不满,既有合理成分,也有不合理的成分。公众似乎普遍对上海的特异性及西化难以接受,由于漫长的封建农耕社会积淀的心态,他们更看重同一性。易中天直言,人们许多时候是“以一种相对落后的文化观念去抨击上海人,或者对上海的 先进与文明(比如上海人特有的‘经济理性’‘个体意识’甚至‘卫生习惯’等等)‘看不惯’或‘看不起’。”

  上海的契约精神

  人们有意无意间忽视了上海集体人格中的积极意义。

  上海人的特性与这座城市的早期经历不无关系。在当代中国人当中,上海人尊重规则、尊重契约、关注个人生活品质等特点,都使他们看上去更接近现代社会和商业文明的规范,也在更大程度上背离了中国的传统人际关系和性格特征。上海人之于中国人而言,究竟是先行了一步,还是离经叛道?

  余秋雨把近代科学先贤徐光启看作上海文明的一个标本,认为他是中西文化的奇异组合,“开通,好学,随和,机灵,传统文化也学得会,社会现实也周旋得开,却把心灵的门户向着世界文明洞开,敢将不久前还十分陌生的新知识吸纳进来,并自然而然地汇入人生”。

  李大伟祖籍山东,生于上海,当过教师,做过记者和专栏作家,目前从商,涉足地产、餐饮等多个商业领域,对上海人作为“经济动物”的一面多有观察。因为工作的关系,李大伟走南闯北,他对北京、山东、东北的生活都很熟悉,“北方人先处交情,再谈生意。上海反过来。做生意、办事,很少会想到如何利用 政府资源”。从生意本身而言,他当然更喜欢后者。而上海人在生意上不是风险偏好型的,所以民营经济不是很发达。上海人做生意的特点是,对低利润是可以接受的。

  此外,上海还有一个庞大的职业经理人阶层。上海财经大学教授干春晖在接受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采访时也认为,上海人在现代社会的角色是称职的职员,他们最推崇的人是唐骏,这是中国最有代表性的职业经理人,被称为“打工皇帝”。

  干春晖也曾在多家企业担任高级管理者,他对上海人的经济理性十分推崇,觉得这恰恰符合了市场经济中最基本的要求。他注意到,上海人有非常好的契约精神,谈判的时候显得斤斤计较,但一旦签订合同,执行力就很好,讲究信用。“如果说上海的软实力,我觉得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条。”

  知名民营书商路金波生于陕西,在上海生活多年。前些年,路金波还在老城区租房子住,邻居多为老年人。他那个单元,二层、三层的住户分别是78岁 和87岁的老人。有一次,其中一位老人替居委会代收管理费用,因为零钱不够,欠了路金波四角钱。“算了,不用找了。”路金波很自然地说了一句。但老人家却极其认真,连续几次跑到路金波家还钱,最终还是把四角钱给了路金波。

  “这就是上海人的观念,不会总想着占别人便宜,也不会随便亏欠别人什么,哪怕只是几毛钱。” 路金波对此感慨道。在他看来,外界对上海人性格的非议,某些其实恰是符合现代商业文明规则的,即使是某些性格瑕疵,大多也不具有社会危害性。

  “上海没有蹭饭这个词,出去吃饭肯定是有事,事先讲好谁买单。要不然平白无故吃你一顿饭,欠你个人情干吗?”作家叶辛说。

  曾在贵州插队的叶辛去过当地的很多工厂,他说,即便匆匆参观一下,也能发现贵州本地的工厂与上海迁到贵州的工厂有所不同。前者因为有上午八点上班九点下班、下午两点上班三点下班而被称为“八九二三部队”,而后者,即使在文革中,迟到、早退这样的风气也是不被容忍的。

  上海交通大学全球传播研究院副院长王昊青说,上海人最难以容忍的生活习性就是脏和懒。这个群体总体上守纪律、善忍让、处事理性,少了一些东方人的矫情。

  在王昊青看来,上海人以打理自己的人生为乐事,不会得过且过,这在她那些毕业不久的学生身上也有体现——那些80后的年轻人很会规划生活,很注 意理财,有的已经拥有两套住房。

  在接受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记者采访时,上海财经大学教授干春晖特意强调,上海对中国城市的未来发展确有许多示范意义,在全球化的今天,上海理应更多承担起沟通中西的桥梁作用。外界看待上海的眼光要改变,上海人自己也需要不断完善自身。在干春晖看来,上海 人的前瞻性不够,“一个不关心自己前途的城市很难成为国际大都市。”

(未完待续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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